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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及影 Unnecessary

Attention:

  一个没有什么必要的故事/关于一直在追逐及川前辈的小飞雄/BE,BE,BE

  生贺TO大饼 @pancake !五岁快乐!希望你看完不要打死我hhh

 

 

“啊,飞雄。”

  那个人意外地出现在街口,用稀松平常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影山飞雄觉得几乎已经要忘记这个人,毕竟他们快要有10年不见了。这些年里自己专注于排球,训练和比赛充斥着自己的整个生活。昨天刚结束一场国际赛事,他获批了一周难得的休假,现在正准备在街上晃悠买些打发晚饭的食材。

  眼前的人西装笔挺,发型一丝不苟,高挑的个子和笔直的身板看得出经受过良好的锻炼,依旧精致漂亮的脸让影山晃了晃神,完全看不出他已年近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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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岁的排球国手影山飞雄手足无措地坐在街边的露天咖啡馆里,捧着对方擅自给他点的果汁,低头数着对方领带上颜色相间的条纹。

  “飞雄,你在紧张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种地方?”影山一肚子怨言,在面对这个人时又只能一如既往地忍气吞声。

  两个高挑男人在工作日坐在繁华商圈的露天咖啡馆,其中一个外形俊美不输明星,另一个疑似最近电视大肆报道的排球国手,他感觉周围的目光要把自己捅成个筛子。

“这里方便休息和聊天嘛,环境也不错,又便宜,”对方笑着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慢慢把目光从那个害羞的小姑娘身上转回来,“你觉得不自在的话不如去楼上酒店开个房间慢慢聊?”

“你!……我跟前辈没什么好聊的。”影山强硬地偏过头,端起果汁挡住不受控制红了的脸。

“是没什么好聊的,”出乎意料,对方没有像以前一样刁难他,“我也不是你的前辈了,快十年不见,这个招呼打不打其实也没有必要。”

“你很快又要恢复训练吧?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察觉到影山明显一僵,这个人换了个话题,“还有你那堆乱七八糟的食物,与其吃这些速冻食品还不如去家庭餐馆。”

 

  影山听着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絮絮叨叨,其实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这个人以前是这样的吗?他也会像个真正的、普通的前辈一样对待自己吗?影山恍惚觉得竟然有些不认识这个自己追逐了十几年的“没有必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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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是一胜一负了,别太得意忘形了。”

“完全没法得意忘形啊。”

  下一次在球场上见面,我会打败你、超越你,成为最好的二传手。

  这是高中时期影山回忆最多的对话和誓言。眼前这位前辈比自己大了两岁,高中第一年短暂的交锋后便是错开,一胜一负的战绩让他在剩下的两年里丝毫不敢松懈。

  他不愿意再一次输给前辈,也从未把队伍的胜利看作是自己之于前辈的胜利。

  即使见不到面,影山也一直牢牢记着想要超越前辈的誓言。从初中一年级开始他就注视着这个人的背影,不停地追逐他。当前辈早他一步进入大学和联赛的领域时,他开始日复一日加倍地磨练自己,不知不觉间对前辈的投射的目光和追逐成为了他执着上进的重要动力。那个人现在技术精进到什么样的地步了呢?那个人在新的队伍里又结识很多厉害的选手了吧?下次和那个人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在哪个赛场呢?

 

 

  他没有想到再见是在他高中毕业,刚刚接到强校offer,即将与前辈站在同一个赛场的时候。

  更没有想到再见是在医院,以前辈伤退住院,自己前去探望为名。

 

“哟,小飞雄,好久不见。”

  那个人懒洋洋地倚在病床的靠垫上,轻描淡写地抬手和自己打招呼。

  来的路上影山想过前辈会崩溃,他设想过许许多多再见的情况和两人之后的未来,但其中并不存在这样的可能。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这位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前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前去。

  他们之间再也不存在什么胜负之争了。比赛提前结束,对方主动退场,还留在场上的他再也不会输球,也不再会赢了。

 

 

 “飞雄,你打排球多少年了?”进了病房后自己一言不发,脸绷得死紧,让人瘆得慌,前辈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抛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影山被问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认真计算了起来;显然他心思并不在这里,脑子昏昏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唉,你笨死了,”前辈一脸恨铁不成钢,“从小学二年级到现在,整整十年……我说你一脸震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调查你,小二是你北一入部时自己说的。”

  影山惊讶于这位前辈现在还会用这样轻松调笑的语气和他说话,他本以为前辈会更加地……更加地介意关于排球的话题,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

“我再问你哦,我们在同一个球队,同一片赛场的时间,又有多少?”

“只有……两年,”影山回答得很快,两岁的年龄差注定他们的排球生涯只会有短暂的重合,随之而来的分离显得漫长而寂寞,“我,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同年的话,就能更多的……更……”

  影山一直认为这两岁的年龄差是没有必要的,

“两年,之于十年,”前辈调了调靠枕,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过是五分之一,将来还会是六分之一,七分之一,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你没有必要太在意我,”当时自己在病房里死倔着不走,那个人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会遇到很多我这样的人,不,比我更优秀的人——在全国的赛场上,在世界的赛场上。”

“毕竟,你是要向前走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前辈的脸上徐徐布下一层金色,画面美好得让他心头一动,却又在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

 

  什么有必要,什么没有必要,如果说在离开球场以后,前辈的一切之于自己就是没有必要的,那么当时自己心脏的绞痛,大概也是没有必要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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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是想喝长高高牛奶的话大可以说出来,不要害羞嘛。”

其实他现在已经比前辈高了,没有见面的这些年里,他的身高又拔高了好几公分,而前辈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影山平视过去,看到对方略略翘起的睫毛,以及棕褐色的眼眸里清亮亮的光。

  曾经遥不可及的距离被不可抗力飞速地缩短,现在又是十年过去,自己的名字在众人眼中闪闪发亮,而曾经一度领先于自己的前辈早已被人遗忘。

  他不必再去纠结哪个牌子的乳品更能促进身高增长好赶上他们的身高差,也不必时时刻刻盯着这个人的每一次练习从中提炼效仿;他不必再对这个人的出场感到压力千钧而又斗志勃发,更不必掐指计算距离他们再见还有多少时日。

 

  这些曾经占据他多年日常,沉重而又让他身体燥热的“必须”都不再必要,因为那个人已经再也不会站在球场上了。

 

  他想起放假前教练曾经问他:“影山,你在追逐的是什么呢?”

  这是他职业生涯最辉煌的一段时期——技术炉火纯青,队伍所向披靡,奖项斩获无数,国际声誉鼎沸——作为一个运动员,他已经走到了人生中相当的巅峰,曾经他所追逐的,也早已提前退场,然而他还是在向前追赶。

  他在追逐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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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就在前辈的有一句没一句中度过,影山自始至终也没说上几句话。他思绪混乱,这场久别重逢来得猝不及防,但即使给他再一个十年去思考去理清,他肯定也还是一头乱麻。不必要的思绪太多,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放弃性地选择忽视,任凭它们生长,如今更像是作茧自缚。

“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影山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在盯着前辈的领带看。这个一直自说自话的前辈结完账,起身扣上西服扣子。啊啊,他终于要走了,影山茫然地想。

“我说再见了,飞雄。”

  如遭雷劈一般,行动快过思考,他一把抓住了前辈的领带。

  那个人身子猛地前倾,影山连忙站起来保持两人间的一定距离,店里的其他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跑进他的耳朵。

  但他没有放开。

  他又惊慌,又无助,连续十几年的奔跑追逐实在太令人疲累了,而他的目标早已离开赛道,现在又似乎将要离开观众席。

 

  前辈和他大眼瞪小眼,未果,对方出乎他意料地没有生气。过了一会,前辈认输似的叹了口气,伸出手,似乎是有点迟疑,但又稳稳地、轻轻放在影山的头顶上。

  在他们短暂相处过的两年里,前辈对他从未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影山记忆中的这个人,面对自己时总是把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平时和女孩子打招呼调笑时甜腻的声音,也变得刻薄和尖锐:“讨厌死了,小飞雄,笨蛋!笨蛋!”

  那个人总是别扭又孩子气,一点前辈的样子也没有,更不曾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成熟、包容……而又疏离。

 

  影山想起很多年前还在北一的某个夜晚,那也是这位前辈唯一一次在自己面前彻底失态。

  很久,大概是四五年之后他才理解当晚一触即发的氛围缘何而来,才知道当时没心没肺的自己是在另一位可靠前辈的干预下才免遭那一击。

  而现在他宁愿前辈的那一巴掌是结结实实招呼到自己身上的,也许这样,这个人现在就不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曾经有过一些来往的社团后辈”而随便糊弄,轻易就说要退出,轻易就要说再见。

  影山注视着这个人漂亮的眼眸,里面倒映着自己拼命涨红的,毫无余裕的脸,与当年如出一辙。

  追逐大概是没有结果的,这在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但这十年来,他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背影奔跑着。追逐绝不是没有必要的,正如当年他一边迷茫一边走进病房一样,追逐本身就是意义所在。

  在他的眼前,是一个剥去了所有外加条件的,前辈本人。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就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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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拿你没办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被这个倔强又单细胞的后辈逼得想要缴械投降,“先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现在想要挽留,又连我的名字也不好好叫。”

  他的后辈紧咬嘴唇死命低着头,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苍天可鉴,这家伙可是死命攥着我刚买的领带呢,这次我可没有欺负他啊,所以就原谅我吧?

  “你连再见都不和我说吗,小▪飞▪雄?”

 

  他决定在心中倒数三秒,之后就算这位前辈忍无可忍出手揍他,他也决定要开口。

  他决定在心中倒数三秒,之后无论这个后辈如何反应是否放手,他都会转身离开。

 

  三秒。

  北一的飞雄的头发总是修得很短,软软地贴着头皮,露出一双湛蓝清透的眼睛,笔直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乌野的飞雄刘海长长了一点,看起来更成熟些,而他的眼眸依旧清透明亮,隔着球网,稍稍向上地指向自己。

 

  两秒。

  他的后辈抬起了头,这家伙果然已经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他需要抬起一点视线,才能完全承接这阔别已久的,热烈到让人全身战栗甚至不适的注视。

 

  一秒。

  “及川前辈……”

 

  零秒。

  及川手上用了点力,揉了揉影山的脑袋,他曾经用于托球的引以为傲的手,从影山柔顺的发丝中穿过,像是带着电流,让影山头皮发麻。

  “飞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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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山站在原地,及川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他第一次觉得如此茫然。

  他的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自说自话又恶劣过分。

  明明不允许自己叫他前辈,最后关头又用当年的昵称叫他,让他又一次手足无措。

  明明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地对待过他,却在最后要逼他说再见的时候,第一次像个前辈一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影山伸手碰了碰刚才及川触碰过的地方,那触感仿佛还在。

  及川前辈的指尖积着多年触球留下来的茧,有些粗糙的热度温柔地逆着发根推移,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右手无名指根的戒指冰冰凉凉,硌得他生疼。

  ……明明没有必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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