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楚苏 断章
楚子航╳苏茜
Attention:
苏茜的记忆碎片的扩写from楚子航视角
［ ］里面是江南老……师的苏茜视角原文
想写一写苏茜离开之前走马灯里美好的东西
手机码字排版很丑，图片版走评论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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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个练过绝世魔功的怪物，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出入不同的战场，飘零酒一杯。今天她遇到了同类。］
［——“那不好么？我们也是怪物，怪物遇到了怪物，就是一家人。”男孩也以一个很淡的笑话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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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四年里，苏茜还是不时会遇到那个男孩。］
［有时候是在某一门选修课上，窗边的人偶尔回头，是那个男孩。］
楚子航回过头看见了女孩，她正猫在教室后排啃书，戴着黑色的胶框眼镜。女孩主修的方向是龙族基因学，有大量的文献需要研读，女孩私下里还和他吐槽过那些拗口的龙文和莫名其妙的炼金古语。楚子航看着在选修课上争分夺秒啃书的女孩子，知道她在努力地融入这个对她来说全新又令人不安的世界，拿出了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气势。
楚子航也帮忙看过她那些书，古英文、古希伯莱文、古拉丁文夹杂着奇形怪状的插图，旁边是女孩字迹认真的中文注解，再旁边画满了吐槽用的小人。
“那些晦涩难懂的炼金术词汇，解析开来是真实流淌在我们血脉里的东西，”在后来某个课间聊天谈及的时候，楚子航发现女孩已经不再抗拒怪物这个话题，而是双眼亮亮地看着他，“像是读一本书，也像是在了解自己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
楚子航不意外她这么想，这个女孩子初来乍到的时候虽然有那么些局促不安，但她的确是个很固执很坚强的人，突然降临的的血之哀从来没有打倒过她。
报到那天他出意外耽搁了很久，后来急匆匆逆着人群往回赶的时候，楚子航想那个有些腼腆的中国女孩说不定早就不愿意等了，将来在学校碰面一定要好好道个歉。
结果他远远地看见女孩竟然还在原地张望，真是个脾气很好的女孩子……于是楚子航加快脚步向她奔去。那天芝加哥的车站人声鼎沸，接送新生的列车来了又走，女孩几乎要在原地站成一根黑色的杆子，突兀地立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里，看起来那么孤独。
于是楚子航上去抓起她的手就走，从她在芝加哥第一个纷乱的黄昏一直走到安静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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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是在划艇比赛中，划艇一闪而过的瞬间，诺诺大声地喊着加油，苏茜却看到那男孩从划艇上回头来看了她一眼。］
女孩昨晚离开狮心会会议室之前提醒楚子航，让他记得参加学院社团间的划艇比赛。想来应该是恺撒牵头组织组织的集体活动，算是他的拿手好戏之一；楚子航虽然没什么兴趣，倒也不介意接受学生会的挑衅，所以他应下这件事并准时出席。
第二天到现场的时候狮心会的干事已经集合了，楚子航和他们换上同样的黑色队服，准备热身入场。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负责组织的女孩，她大概是去参加了女生的项目。
最后果不其然又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角逐，楚子航默默发力和恺撒较着劲，黑红的两只船头交错着前超。这时候他听见岸上传来诺诺大声加油的声音——她是恺撒的女朋友，也是那个女孩的室友——楚子航在激烈的对抗中鬼使神差地回了头，于是他看到了旁边那个黑色头发的女孩，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听见她也高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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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干脆就是在草坪上，苏茜吃着自己做的午餐，男孩也拿着一个午餐盒子在她对面坐下。］
“现在已经适应了很多啦，周围的人也都很好，”女孩子坐在餐布上，楚子航和她并排躺在草坪上，“狮心会的事情也……对了晚上要开会，这次你得出席啊。”
入学没多久后女孩拿到了自己的血统评级，3E考试判定她是精英A，在这所历史悠久的混血种学院中也是佼佼者。随着她适应血缘的召唤，起初那些青涩不安也就褪去了，现在她在课业和实操中的表现都非常优秀。
狮心会里他们也一直在一起，谁都知道他们有一个雷厉风行却当着甩手掌柜的会长，还有两位精明能干善于组织的副会长。楚子航觉得自己委实不是个组织领导的人才，但是他的副会长非常让人安心。女孩子细心又认真，虽然她总爱在他耳边念叨这些那些，但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午休时光里，短暂地离开人和龙的纷争，像普通学校的学生一样头疼社团事务，多少也能感受到一点血脉之外的，属于人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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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存在却又那么地真实，是他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苏茜，因为他的建议苏茜改变了发型；性格也比初入学时强韧了很多，虽然她原本就是个固执的女孩；连爆血都跟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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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楚子航无意打扰看书看入迷的女孩，只是她的状态实在让人有些在意。捧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皱着眉端出一副啃课本的架势，还不时摆弄自己的头发。
受惊的女孩“啪”地合上杂志，她没想到自己的动静已经打扰到了在身后签文件的会长，转过身来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时尚杂志？”楚子航目光扫过女孩手里的书，他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不过依稀记得书名是某个大牌期刊。女孩虽然囧于自己的失态，还是点点头，把杂志翻到发型推荐部分递给了楚子航。
“想换个发型，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她在楚子航翻阅彩页的间隙看他的脸，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最近有点忙，头发太长了也不方便。”
楚子航的眼神从女孩的发梢移到书页又移回去，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之后，他伸手拨了拨女孩耳边被抓乱的头发，“这方面我也不好建议女孩子什么，不过短发说不定也不错。”
下一周狮心会的晨会上，女孩就以一个很有层次感的短发造型亮相，从耳边带起黑而柔软的微卷，这样温和又利落的短发很适合她。
“早安，今天的第一声赞美给在座各位女性。”另一位副会长兰斯洛特是个不吝赞美的浪漫法国人，他含蓄地表达了对女孩新发型的喜爱，然后开始主持新的会议。
楚子航看着他左右手边两位同样优秀的副会长，什么都没说，接下来女孩站起来作报告，黑色短发在阳光中起落，她看着屏幕上的投影，而楚子航看着她。
你留长发扎马尾的样子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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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射击课后进行着加练，楚子航在她身后看靶，这是狮心会的功勋狙击手，有她在的时候总是让人安心。
“射击的时候心很静，打光子弹的时候才能去想别的，”她成为学院数一数二的狙击手不是偶然，说话间她又准确地击落了几个飞行靶，“总觉得龙血真是神奇的东西，明明一年前我还在苦恼什么样的眼镜框比较好看。”
“我血统觉醒之前近视度数比你还要深一点，”楚子航帮她设置好了下一组练习，“射击这方面我不是很有天赋，不过课程考核还过得去。”
说完他把剩下的子弹码入弹夹放到女孩身侧的装备台，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有一堂体能课要上。
“明天就是自由一日了，恺撒那边应该也做好了准备，”楚子航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隔着瞄准镜看她的眼睛，“潜入和搏斗就让我和其他人来，然后我们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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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苏茜在图书馆翻阅古籍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就是这个男孩，男孩一直没有抬头，在纸上写写画画，苏茜也就没想要跟他打招呼。］
［写画完成之后男孩忽然把那叠纸推向她，“很重要的资料，自己看，不要告诉别人。”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女孩在图书馆的私密空间翻阅着古籍做课题，和对面的楚子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一抬头发现他把沉重的一摞资料推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女孩有些错愕，楚子航在她对面写画了很久，女孩本以为他在构思机械作业的草图，她想着这份作业还挺轻松不费脑，因为楚子航前一秒还在和她还聊着怎么煎鸡蛋更好吃。
“是你之前帮我影印的那些羊皮卷上的资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需要的话可以看看。”楚子航内心还是希望女孩最好是看不懂更别去实践，第一次爆血之后那种像是被寒冰和烈焰胶着包裹的痛苦，连他自己都不想回忆，女孩也最好不要经受。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把这些危险的资料和她分享呢？这东西说好听点是混血种突破界限的精神指引，事实上根本就是疯子在自己血管中做危险的冶炼……他把自己一次次地投入危险的战场，千钧一发之际引爆自己的血统，龙血沸腾着淹没人的本能，一重二重三重爆血之后他不断在战斗中突破上限，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坠落的边缘。
有些秘密是让人想固执保留一辈子的，再亲密的人也不愿意让他分担。
比如女孩知道他会在雨夜一个人坐在车里，但楚子航没让她知道原因，或许是觉得这些东西过于沉重，或许是觉得这种重复的无意义的行为，女孩子脾气再好也会厌烦。而女孩也像知道什么似的从来不问，她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并提醒他注意休息，从图书馆和狙击场回宿舍的时候，偶尔淌过雨流给他送一把伞。
但他们也有只两人共享的秘密，比如那些深夜办公时给对方泡的咖啡，比如聚在一起过的那些节日，又比如像现在这样，在图书馆或者校园其他角落一起过一个下午。他们是一对来自中国的怪物，是老友也是亲人，熟悉彼此的一切而又对那些秘密心照不宣。
和女孩相处很舒服，楚子航不是一个很会找话题的人，但和她在一起的气氛总是很融洽，有时候他们漫无边际地聊天，有时候只是坐在一起不说话。
楚子航也解释不了自己矛盾的行为，他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大概是作为怪物死在某次战役里吧，到死都抱持着那些不愿透露的孤独秘密；但他又不愿意把一切都遮掩下来，因为心里总有个声音说不希望自己离开世界的时候没有人记起，因为和这个同样孤独的女孩说过怪物和怪物是一家人。
他很快下定了决心，在女孩茫然的目光里站起来摘下了黑色的隐形眼镜，然后才回过身来，于是女孩看到了他金色的眼睛。
“你点亮……不对……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女孩呼惊呼出声，猛地站起来抓住了他。
“我用羊皮卷里记载的方法引燃了血统，”楚子航的视线垂了下去，“……现在我无法熄灭黄金瞳。”
女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吗？还是说他的危险血统越来越走向崩溃的边缘？
“具体的原理在羊皮卷里，我给你这些……不是让你去实践的，”楚子航的声音很低，“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也别去接触这些东西，我越界了，所以现在变成了这样。”
他不敢和女孩对视，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代表着什么他也不打算去想，他现在是怪物中的怪物，随时可能堕落成一些难以形容的东西，人性也会随之死去。
可是女孩伸手握住了楚子航的手，叫他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对上霸道的黄金瞳，平静得像是注视着男孩黑色的眼睛。
楚子航知道她现在已经足够凌厉刚强，和他一样要把自己锤炼成一柄披荆斩棘的刀。女孩的双手柔软而有力，他们就像报到初识的那天一样握着彼此的手。
他抓着女孩子的手一路奔下月台，她刚刚看起来就要哭了，所以楚子航没有回头。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么道歉，女孩子也一声不吭就跟着他走，握紧他的手眼泪就没有掉下来。
最后报到分别的时候女孩用力握了一把他的手才放开，在他道歉之前先开口感谢了他的帮助，她还问了他的名字。然后这个像黑色杆子一样沉默固执的女孩就拎着行李箱走进了宿舍楼，身后的楚子航看到她的裙摆一闪就进了楼道，像是杆上升起的旗帜在猎猎飞扬。
女孩没有说话，楚子航也没有，他们短暂而紧密地交握了一下手，类似于怪物之间某种不需要言说的奇怪亲情。
那天之后他在学校里亮起了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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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的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男孩来跟自己道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要毕业了同学们之间互相道别，道别的时候苏茜是笑着的男孩也是笑着的。］
在毕业典礼上，女孩穿着学士服来和他道别，英灵殿的华灯勾勒出他们年轻的身影。
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天，和周围喧喧嚷嚷的毕业生一起走出去。对面的教堂似乎正在举办小型的婚礼，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一手结婚证一手毕业证，笑得十分开心。他们那位把复仇作为一生执念的校长骨子里还是有着某种血色浪漫，他说要把教堂保留下来，因为总要有一个地方能让这里的女孩子和爱人许下约定，让她们暂时远离残酷的人龙战场，穿上洁白的婚纱像花一样绽放。
楚子航忽然想起某次学校遭到袭击的时候，他在这座教堂握着女孩的手腕约她结束之后一起吃宵夜。不过战后的学校包括教堂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人收拾残局到很晚，期间楚子航还惦记着最后宵夜要不要吃，如果没吃的话什么时候给女孩补上？
楚子航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他知道她也还记得，但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笑着看他，和他一起走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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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回忆到这里，记忆忽然就断片了。其实心里住着再多回忆又有什么用呢，她走的时候自己的记忆是空荡荡的，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再有机会找回记忆里的她时，他的眼角干涸，但胸膛里爆炸的情绪几乎要熬干他的龙血。
因为那一次错过的真的是最后了。
——女孩的身体被裹挟着卷走，随着海浪起起伏伏，一半沉在海水下，一半浸在月光里。
——最后一个黑色的浪打过来，没过她瓷白的脸，女孩和就泡沫一起消失不见。
End.
